阿佐特的定理證明活動劇情【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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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場人物
真相小姐 園丁 | 艾莉亞・米勒 盲女 | 何塞 大副 |
老看守 瘋眼 | 管家 舞女 | 巡警 郵差 |
殘月館長/赫利俄斯 守夜人 | 瑪爾斯館長 “愚人金” | 斐樂蒙館長 木偶師 |
劇情筆記 以下文本來自於Bwiki整理
序章 ~ 第一章
阿佐特的定理證明活動劇情【上篇】第二章 ~ 第三章
阿佐特的定理證明活動劇情【中篇】第四章
真相小姐:
(殘月館長身上並沒有殘留的掙扎痕跡,他看起來要麼是無意間誤服毒物,要麼就是有人能夠完全壓制住他。而辦公室的門鎖完好,並沒有撬鎖痕跡,現場卻沒有遺留任何能夠引起他中毒的物品,這說明凶手不僅可以通過正常途徑開門進入房間,還在事後帶走了毒藥。)
(能夠在圖書館中暢通無阻,絕對需要內部人員的配合。看守先生和管家小姐中,或許有人跟凶手有著聯繫……那個人一定在前面的說辭中撒謊了。)
(會是看守先生嗎?他能夠幫忙隱藏凶手進入圖書館的記錄……但看守先生沒有館長房間的鑰匙,並且他對煉金術十分痴迷,因此對歷任擁有高超煉金技術的館長也十分崇敬。這份心理很難作假。)
管家小姐,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我記得你當時說,殘月館長遇害前,曾喊你去採購一些煉金材料,而你也早早出門去進行採購,可以問問那批煉金材料都有哪些嗎?
管家:
應該有一些輝銻礦礦石,一些石英,還有……
真相小姐:
管家小姐的回答並不流暢,在我的詢問下,她回答說是因為自己沒有加入密教,對煉金術不感興趣,因此也不熟悉這些煉金術相關的材料或名詞。
(我不清楚管家小姐是否真的如她所言,在阿佐特圖書館中工作多年,卻不熟悉密教與煉金術。但我相信自己的觀察以及看守先生對殘月館長的評價。)
(既然殘月館長是一個要求較高、專業嚴謹的人,那麼當他需要別人幫他採購時,顯然會傾向於選擇一個能幫他買到高品質材料的對象。即便退一步說,他也不會選擇一個對煉金術一竅不通的人來進行採購。)
我裝作無意向管家小姐提問,她卻含糊其辭。
管家:
當時館長給我寫了張清單,照著清單來,我還是不會出差錯的。
真相小姐:
那我可以看看那張清單嗎?
管家:
抱歉,清單在採購完成後就被我丟掉了。
真相小姐:
我表面上若無其事地結束了和管家小姐的對話,心中卻暗暗警惕起來。這份無法找到的清單並沒有絕對的說服力,管家小姐剛剛還提到今天外出採購過石英,但方纔進行實驗時,又是她說圖書館中已經沒有了石英的庫存。
(是當時根本就沒有去採購,還是這些採購的材料被另外的人使用掉了?不論如何,管家小姐一定說謊了。)
旁邊的巡警先生聽到了我和管家小姐的對話,朝我遞來一張紙條。當我看清上面的文字時,突然有些感謝起巡警先生一直以來保持的交流習慣——這上面的內容確實有些不好叫管家小姐或看守先生知道。
(“我和管家小姐在早上遇到的館長先生有些奇怪,他不像平時那樣。會關注到經過的書架上每一本書籍的擺放角度,卻反而去星象儀那裡看了許久……威克平時很喜歡館長先生,但當時見到他卻顯得十分警惕,不願親近他。”)
(奇怪的殘月館長,還有不知是否察覺到此事的管家小姐和看守先生……如果這裡真的有一位脫離視線之外的凶手,那這些異常之處絕對與這個人脫不了關係。)
巡警先生,可以問問小鎮出入記錄的查詢有結果了嗎?
巡警先生點了點頭,朝我遞來了調查的結果:這實在是個偏僻的小鎮,近一周中,除了何塞警官以及我們之外,並沒有外人到來。只有殘月館長五天前曾出去一趟。
殘月館長?看守先生不是說,館長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圖書館裡嗎?
巡警先生在紙上寫道:雖然不肯多說,但對方很堅持自己見到過殘月館長。
何塞:
你們沒說過這是在調查嗎?
真相小姐:
巡警先生搖了搖頭,看起來十分為難。
巡警:
他們堅持不說。大家都是熟人……
管家:
咦,但是這幾天館長沒有出過門。看守先生也記得吧。
老看守:
的確如此,館長平時沒有要事,不會出門。
何塞:
現在鎮子上的人都還不知道殘月館長的死訊,這個人敢這麼說,肯定有原因。說不定鎮子上有重要的目擊證人……我可不算他們的熟面孔,沒什麼好顧慮的。走,我跟你一起去!
真相小姐:
等等,何塞警官……
何塞:
怎麼了,你想跟我們一起去嗎?
真相小姐:
(其實我是想叫何塞警官和巡警先生先不要走。有意說謊的管家小姐,還有那名不知是否還在圖書館內的真凶……對方的目標很可能就是艾莉亞,我不希望大家太過分散。)
(但這些都只是我尚未完善的懷疑,既無法直接當作證據說服他人,也不適合當著管家小姐和看守先生的面直接講出來,更何況小鎮上說不定當真有著能夠幫助偵破案件的線索……看來,只能想辦法委婉地提示一下何塞警官了。)
圖書館裡還有一些隱藏的疑點需要調查,艾莉亞也要人照顧,你們快去快回,別耽擱太久……否則館裡的門被關上的話,你們可就回不來了。
何塞:
我辦事,你就放心吧!這次肯定能給你帶來好消息。
真相小姐:
(何塞警官拉著巡警先生興沖沖地走了。他那股認真查案、仿佛一定要帶回個準確消息再來找我的勁頭,讓我著實有些憂慮,不知道何塞警官有沒有聽懂我的暗示……)
同他們告別後,我借著討論筆記中詩歌的理由,和艾莉亞走到角落處簡單交流了當前所掌握的信息。由於證據不足,我沒辦法直接將看守先生或管家小姐指認為內應,只得讓艾莉亞對周遭都做好防備,但艾莉亞卻反過來向我道歉,說沒有想到這份委托如此驚險,很可能會為我帶來危險。
幫助委托人解決麻煩是偵探的責任啦,別擔心!我也是個成熟的偵探了,這還難不倒我。
更何況你在委托時,本就無法預料館內會發生的事。
艾莉亞・米勒:
但我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為了幫我,把自己也置於危險之中——真相,你剛剛也說了,凶手的目標很可能是我。
你現在無法確定看守先生和管家小姐中,誰是凶手的內應——又或許他們兩人都是。但凶手的目標只有一個,當對方發現自己距離目標觸手可及時,總會想要做些什麼的,對不對?
相信如果凶手被吸引著開始行動,你一定可以抓住因此出現的線索。
真相小姐:
(艾莉亞輕聲細語地對我說著。自從踏入阿佐特圖書館,不論是直面殘月館長的屍體,還是探索館內留下的機關與謎題,她都保持著驚人的鎮靜。哪怕此時說出讓自己作為誘餌吸引凶手的危險提議,艾莉亞的表情也依舊如此。)
(她看起來對我充滿信任,不吝以身犯險。我的確認為只要凶手再度出手,我就能抓住對方因此產生的線索來鎖定對方。可我無法保證,萬一……)
保護委托人同樣是偵探應盡的責任。而且……我們現在也可以稱得上是朋友了吧?作為朋友,我不能看著你就這樣主動以身犯險。
艾莉亞・米勒:
嗯,我們是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真相,你此時做的,不就是在為我去接近危險嗎?和我待在一起,凶手想出手時,很可能就會波及到你。但如果你能隱藏在他的視線之外伺機而動,我們兩個聯手說不定還有機會抓住凶手。
真相小姐:
你是想用自己做誘餌?艾莉亞……這太危險了。
艾莉亞・米勒:
我想試試看,真相。這裡是我過去生活過、學習過的地方,也是我將要繼承的地方,我不能站在一旁,等待你將一切的答案告訴我。
真相小姐:
那……
我口中勉強的同意還末說出,似乎是因我和艾莉亞交流得實在太久,管家小姐走近了我們,主動搭話詢問。
管家:
偵探小姐,你們是要在這裡等兩位警官回來,還是去館長的辦公室再看看呢?聽您剛才說,似乎還有一些疑點需要確認。不過按照規定,辦公室的鑰匙不能交予其他人保管,如果你們想去的話,我必須在旁負責陪同。
真相小姐:
(這個詢問有些突兀了,我隱約感覺管家小姐似乎是有意引導我們做出行動。在先前的交談中。管家小姐是最可疑的那個,她說了不少謊……我本就懷疑她在為凶手進行遮掩,如今的詢問更像一種試探。)
這樣啊……我確實想再去館長的辦公室看看,也許還有什麼被遺漏的線索!那艾莉亞……
艾莉亞・米勒:
我想留在主廳,在月光下安靜冥想,希望可以藉此尋找和解讀瑪利亞小姐筆記中詩歌的靈感,就不一同前往了。
真相小姐:
艾莉亞一邊說著,一邊微笑著朝我看來。我知道艾莉亞並不能真的“看”到我,此番舉動,只是希望我明白她未曾說出的意圖……但我卻從她的“目光”中,真切地感受到了她誠摯勇敢的心,以及那份從容篤定的信任。
與艾莉亞分開後,看守先生也選擇同我們一起前往辦公室調查。這樣一來,我又有些無法分清他們兩人中,究竟誰在隱藏與凶手的關係。
我一邊注意著看守先生的神色和動作,一邊故意與管家小姐拉開距離,想看看給她自由行動的空間後,管家小姐是否會有不同尋常的舉動。但看守先生只是專注地檢查著房間,並沒有什麼引人注意的舉動,而管家小姐也只站在辦公室門口,沒有離開一步,也不曾踏入房間一步,似乎並不在意我在房間中做了什麼。
(但他們越是毫無動作,便讓我越是懷疑,或許這正是應了我與艾莉亞分開前所說的設想:他們或者他們中的某個人正在為凶手創造一個能夠和艾莉亞獨處的時機。)
(現在艾莉亞獨自一人留在主廳,對凶手來說是個絕對難得的動手機會,他現在在哪裡?會在陰暗之處窺伺著艾莉亞嗎?還是說,他已經動手了?)
緊張和擔憂讓我的心臟撲通狂跳,卻不得不繼續裝作一臉淡定專注的樣子,埋頭檢查這房間裡早已瞭然於心的陳設和線索。
我裝作無意地走到室內臨近主廳的方向,豎著耳朵貼近牆壁,想努力聽聽來自那邊的聲響。可惜阿佐特圖書館的牆壁很厚,我幾乎要趴在牆上。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我卻無法因此放下心來,一種不好的預感在頭腦中始終盤旋不去,於是我隨意尋了個藉口,就往主廳趕。
管家小姐阻攔了我一下,但又並不那麼堅決。這讓我得以順利趕回主廳——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此時映入眼簾的卻不只有艾莉亞,“殘月”館長仿佛死而復生,正站在艾莉亞的身側。
在短暫的驚訝後,我立刻意識到,這不是殘月館長,哪怕面前的人幾乎與他長得一樣——他的右手控制著艾莉亞,左手則拿著一把小刀……這只左手完好無缺,在月光下依然閃爍著光芒的黃金戒指戴在他的手指上。
真相小姐:
原來幕後之人是你?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先放開艾莉亞!
看到真凶露面並挾持著艾莉亞,我讓自己努力保持冷靜,優先考慮如何從他手中救回艾莉亞,但老看守趕到時卻忍不住露出震驚和惱怒之色。
老看守:
你是怎麼進來的?你這個只會模仿的慣犯、小偷,館長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弟弟!
???:
我當然一直在這裡。所有偉大的工作都需要一個見證者,成功者需要,失敗者亦需要。
你們都看到了,殘月他一生踐行和信仰的公式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而他也為這個錯誤,付出了該有的代價。
老看守:
是你殺死了館長?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家夥,就算館長沒有成功煉制出哲人石,也比你這種不學無術的庸碌之輩強上百倍!
???:
哦,庸碌之輩?你當真以為過去數年中,那幾次突然願意好心施捨去回答你煉金術問題的館長,會是你敬愛的殘月嗎?
老看守:
那個館長……是你?!
???:
哈哈就連我假裝他進入密教,甚至舉薦了下一位繼承人,也都沒人懷疑過我——
不過現在,我不需要再同他比較,也不需要去思考如何得到密教的認同了。當我完成哲人石的煉制,就該由密教裡那些人低下他們尊貴的頭顱,反過來追逐我的背影了。
真相小姐:
(這樣說來,巡警先生早上見到的那個有些奇怪的“殘月館長”很可能就是他假扮的。真正的殘月館長,可能在大家感受到奇怪聲響的凌晨就已經……)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很可能成為下一位被害者的艾莉亞……)
真相小姐:
你想要煉制出哲人石,可現在進行的工作都是基於瑪利亞小姐筆記上的公式推導得來的吧。那上面還有很多無法被解釋清楚的部分……!
(為了拖延時間,我脫口而出。但我的思路還沒有徹底理清,這段根本沒辦法稱之為推理的空泛發言,自然無法動搖此刻主廳中任何一人的決意。)
???:
那自然因為,我讀到了更多,也理解了更多。這份偉大的工作,唯有通曉者方可完成。
真相小姐:
你的意思是……先前的幾位館長不算通曉者嗎?你甚至會去指出他們過去犯下的錯誤……既然他們本就不可能煉制出哲人石,你又為什麼要殺了他們,還刻意模仿出與詛咒相似的死因?
???:
這不是模仿,而是獻禮。所有追求哲人石的人都該有這份覺悟——瑪利亞小姐已為我們揭示出真理的所在。
它深藏於世界的表皮之下,只有最純粹、最鋒利的刀刃,才可以破開表象,得見真理。
所有破裂的表皮都將流出“血液”——哲人石即是世界傷口的縮影,是流淌而出的真理的結晶。而凡人若想觸碰,必將付出代價。
真相小姐:
代價就是……鮮血,或是生命嗎?但艾莉亞本來幾乎不可能會繼任成為館長,對哲人石也沒有興趣,你又是為什麼要選擇她,並刻意將她引來?
???:
她是最合適的見證者。米勒小姐,你不曾好奇過,為何你的家族中有那麼多關於瑪利亞小姐的記載嗎?這座被密教盤踞與掌控的圖書館,又為何讓你們的家族代代傳承?
艾莉亞・米勒:
我確實思考過這個問題——也許我的家族曾經也如你這般,追尋過瑪利亞小姐留下的知識。我從她的筆記本中感受到了許多……輕柔低語的流水,沸騰嘶鳴的火焰,還有馨香溫暖的大氣……有一種危險卻誘人的魅力。
???:
這都是瑪利亞小姐留下的餘澤,只可惜曾經的墨丘利館長不想讓你接觸這些。你們不想拾回昔日的光輝,但總會有人想要這麼做的。
當然,除此之外,哲人石最終的煉成也還要拜托米勒小姐。
艾莉亞・米勒:
如果只是正常的幫忙,你何必費盡心機引我過來,還將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想,這個忙恐怕沒那麼簡單。
???:
真是一位聰慧的小姐,不愧是我選中的人。放心,我只做等價交換。我希望你可以“身體力行”地協助我進行一部分煉成工作。
等我今晚成功煉制出哲人石,作為史上最偉大的“赫利俄斯”而享譽後世時,我不僅可以放你離開,還會將那些阿佐特圖書館遺失的書典以及瑪利亞小姐臨終前最後的一頁筆記都交給你——你可以將它們妥善收藏起來,就此不見天日,正如墨丘利館長那般。也可以選擇繼續探索其中記載的公式,還有那些堪稱神跡般的真理與秘密……如何?
真相小姐:
(遺失的書典和瑪利亞筆記的最後一頁內容……對崇信密教和煉金術的人來說,這應該是一份絕對昂貴的“籌碼”了吧,我不清楚沉吟著的艾莉亞是否被打動了,但看守先生臉上的確流露出無法掩飾的震驚。)
隨著他逐漸狂傲自得的話語,那把小刀時不時地逼近艾莉亞。我想沖上去阻止他,將艾莉亞救出來,又擔心自己一個人沒有把握。
(看守先生目前立場不明,管家小姐是對方內應。我一個人無法同時牽制住他們,但巡警先生和何塞警官現在還在小鎮上,我們約定過要在吊橋收起前匯合——也就是說,我如果可以拖到十一點,就可以與他們合力……)
“赫利俄斯”:
親愛的偵探,你是想解救這位可憐的小姐嗎?
真相小姐:
(可惡,被對面的凶手察覺到了……看來,想辦法尋求看守先生的幫助,是我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赫利俄斯”:
我的確該尊重你的努力——
真相小姐:
他輕笑出聲,環顧四周。我也隨著他的目光朝四周看去:艾莉亞仍被他控制著,管家小姐此時正在旁側笑吟吟地看著我們。而看守先生的位置與我一樣,站在主廳正中,他略皺著眉頭,神情中還帶有些許猶疑和警惕。
“赫利俄斯”:
你想要拖延時間,但這裡可沒什麼能夠讓你再繼續掙扎的助力了。
看守先生,你從未真正見證過哲人石的煉成吧,畢竟殘月總是會以沒有天賦來拒絕你的提問。現在,我答應你,我不僅可以讓你旁觀哲人石的煉成,還可以解答你三個相關的問題。
配方、手法還是時刻,你可以盡情提問。而掌握這份絕無僅有的配方的你,將再也不會被密教擋在芬芳的花園之外。
真相小姐:
對方精準抓住看守先生對煉金術的渴望心理,我看到看守先生目光閃爍,在一段時間的沉默後,像是下定了決心,硬邦邦地開口。
老看守:
……你要我做什麼?我只想親眼見證那份最偉大的工作重現人間,一把老骨頭了,陪不了你跟小女孩打架。
“赫利俄斯”:
不需要你額外再多做什麼,只要讓這兩位小姐認識到你站在我這一邊就好——管家小姐,去看守先生那裡拿吊橋機關的鑰匙,把吊橋收起來吧,我想要的見證人現在已經到齊了,我不希望今晚有其他無關人士在場。
管家:
我這就去做。
“赫利俄斯”:
來吧,米勒小姐。你如果配合一些,還可以少點疼痛。
真相小姐:
(按照如今這位“殘月”先生的觀念,鮮血是獻禮,也是需要償還的代價。那麼在前幾任館長進行失敗的煉成時,需要的血液尚且越來越多。真正煉制哲人石時,難道不會因為“窺伺秘密的代價”而需求更大麼?那艾莉亞豈不是會……)
管家小姐走路依然悄無聲息,她像是完全沒看到主廳中緊綳的氣氛,十分熟練地將各式各樣的實驗器皿擺放至我們旁側,隨後,她便帶著鑰匙離開。在我面前,本該由偵探來解決的凶手,將刀鋒抵至我的委托人的手腕。
鮮紅的液體從艾莉亞手腕處開始緩緩流下,滴入一個造型古怪的玻璃瓶中。而”殘月”點燃了第一個器血的火焰,開啟他的煉制。
那把刀上不知塗了什麼,艾莉亞的血液一直往外流,始終沒有止住。我能看出她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我必須找辦法拖延……或者中止煉制。雖然現在艾莉亞仍可以支撐,但若是再毫無改變,艾莉亞很有可能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現在何塞警官很可能趕不回來了,我必須獨自想辦法阻止這場試煉,救下艾莉亞!)
(我不曾見過真正的殘月館長,因此無從對比他與他的弟弟之間煉金水平的高低。我只能看出“殘月”十分熟悉煉金術實驗,手法流暢,如果想要對他造成乾擾,恐怕只能從他最在意的東西入手。)
真相小姐:
停手吧,你的實驗不會成功的,你只不過是在重復殘月館長他們的失敗而已!瑪麗亞小姐的筆記裡寫得很清楚,哲人石是不可煉制的,你的行為只是在浪費時間!沒有任何意義!
“赫利俄斯”:
那隻是告知愚人的謊言!真正的公式,瑪利亞小姐己經寫在了書裡。
真相小姐:
見他已經被我成功激怒,我立刻觀察起四周,想要在附近找到一些趁手的武器,以便在對方被引開注意力時好沖上去救下艾莉亞。這時,我卻突然發現在星象儀的上方,月光穿過窗戶投下的那一方潔白中,出現了人的影子。
……!
我不動聲色地抬眼看了看,發現竟是何塞警官。他趴在窗戶上,一手拿著繩索,一手沖我飛快比劃著手勢。
皎潔的月光下,人影無比顯眼,只要“殘月”回頭就可以發現這一異狀。我明白何塞警官的意思,當即大聲配合艾莉亞,試圖繼續轉移“殘月”的注意力。
真相小姐:
可是從古至今,可沒有任何紀實資料中存有關於煉製成功哲人石的記載!你怎麼就能肯定,瑪麗亞小姐的筆記裡隱藏的是驚世的秘果,而不是戲弄後人的圈套呢?
“赫利俄斯”:
哼,在這片芬芳的花園中,總有一些你們凡夫俗子聽不懂自然的啟示,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真理的。但如今預兆之門已向我敞開……現在只差最關鍵的一步了——“以神水澆灌,金色之花將燦然綻放。”
真相小姐:
我看到他拿起一個燒瓶,向坩堝中傾倒進去。鍋中原本的灰黑色團塊,在觸碰到液體時開始向美麗的金色轉變,有些刺鼻的味道也隨之飄散開來。而我身邊的看守先生,呼吸都情不自禁急促了一些。
剛剛倒進去的是硫磺水嗎?
艾莉亞・米勒:
這不是……“神水”。
“赫利俄斯”:
哦?真難得,你還有說話的力氣,看起來你還有機會親眼看到哲人石的現世。
真相小姐:
我認同艾莉亞的判斷!我記得艾莉亞的家族裡傳承著一首詩歌,這裡面描述了對哲人石的認知——“神水將帶著火焰流動,我們將重塑堅不可摧的質量。融化的火焰不曾帶來金屬的死亡,自玫瑰的灰燼中,將誕生新的玫瑰。”
瑪利亞小姐當年正是因為患有通感症,才會有著與眾不同的感官體驗。當時的她無法理解這份特殊,將那些幻聽幻視的體驗解釋為自然靈性的召喚與啟迪,但現在我們都清楚,這只是一種病理性表現而已!艾莉亞既然有相同的病癥,自然能理解和辨別得出,筆記裡的“神水”並非指的硫磺水。
“赫利俄斯”:
不,恰恰相反!正是這首詩讓我更加確信,我推導出的這條公式沒有問題!
“融化的火焰不曾帶來金屬的死亡,自玫瑰的灰燼中,將誕生新的玫瑰。”……死亡與新生,這正是最初的黑化與最終的紅化會帶來的改變。只有回歸最初的原生質,才能將其真正升華、投射為最純凈的結晶。
能夠與火焰氣息相容的水,同時具備重塑金屬的能力。在筆記的後面,還有“這神水將予人灼痛”的描述——這不正是硫磺與水結合後的特質麼?
艾莉亞・米勒:
那如果我說,正是從對“神水”的理解開始,你就選擇錯了元素呢?
“赫利俄斯”:
米勒小姐,你有什麼不同的見解嗎?
艾莉亞・米勒:
你知道我患有和瑪利亞小姐類似的病癥。硫在絕大多教人的觀感中,具有較為刺激性的氣味。許多煉金術士確實習慣將可以把金屬轉化為黃色的硫磺視為神聖,但對我來說,我體會到的並非熱度,而是一種危險……它不會帶來神聖的灼痛,而是更黑沉的……更黑沉的死亡。
在所有的詩歌與筆記中,瑪利亞小姐雖然說神水會帶來灼痛,但她同樣也在強調神水能夠給予她平靜的“神聖特質”。這說明神水指代的元素需要具有一定的刺激性或毒性,以及能夠令她感到平靜的化學性質或物理性質。
剛剛我便在思考,神水若不是硫磺,究竟會是什麼……我試圖模仿瑪利亞小姐,從月光中汲取靈感,這些低語的月光往往能夠帶給我平靜——那時,我突然想到了。
真相小姐:
我不清楚艾莉亞是否察覺到了我的暗示,是為了擾亂對方思緒才說出的判斷。“殘月”手底的坩堝正在沸騰,其中的不知名產物顏色混沌——尚末出現任何純粹的顏色。我不清楚這是否是公式中應有的一環,但我注意到,“殘月”的確因此轉移了些許注意力。
我看到艾莉亞伸手摸索了一下,稍微移動身體,去拿一個一直被放在她旁邊的玻璃瓶。而專注於實驗和答案的“殘月”並沒有阻止她的動作——好機會!
真相小姐:
像是心有靈犀,也或許是一直在觀察下方的情況,在我還沒有喊出口時,伴隨著玻璃清脆的碎裂聲,何塞警官順著繩索從天而降。而我立刻撲上去,將艾莉亞護在身後,將她從“殘月”身邊救了回來。
“赫利俄斯”:
你們這些……唔!
真相小姐:
還沒等他再做動作,槍聲在我耳畔驟然響起。何塞警官用我差點沒有看清的動作,掏出自己的配槍,開槍準確擊中了“殘月”的手臂。
何塞:
別亂動,否則下一槍我可就不保證射在哪裡了。
真相小姐:
何塞警官,你來得太及時了!
剛剛形勢緊急,我沒來得及多做觀察。眼下仔細一看,我發現何塞警官全身濕漉漉的,還在往下滴水。
何塞警官,你不會是從對岸游過來的吧?
何塞:
可不是!不知道哪個家夥把吊橋那麼早就收上去了,害得我只能從河裡走。
怎麼樣,雖然好久沒活動,但我的身手也沒退步嘛!當年在部隊裡比賽,連推理那家夥都得排在我後頭呢!
真相小姐:
太厲害了何塞警官,難道推理先生是第二名,你是第一名嘛!
何塞:
咳咳、那倒沒有。推理那小子是第三,我是第二……不過這就不重要了!被我們抓個現行,巡警馬上就到,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如果之前的幾個館長也是你殺的,這次可就要去警局算總賬了。
真相小姐:
盡管手臂受傷,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衣袖,自己的計劃眼看要付諸東流,“殘月”依然沒有露出狼狽的神色,而是站姿挺拔,連往後退幾步的動作,都像是不讓自己手臂上流下的血液污染到正在沸騰中的坩堝。他只是安靜地望著艾莉亞,繼續詢問那個未解的謎團。
“赫利俄斯”:
所以在你看來,真正的“神水”是什麼?
艾莉亞・米勒:
其實這也只是我的個人猜測。有一種在煉金術中同樣至關重要的金屬,它的樣子,很像流動著的月光……不是嗎?
真相小姐:
而艾莉亞拿出她剛剛摸到的瓶子,透明的玻璃瓶中,如同月光一樣的銀色金屬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流動著。
“赫利俄斯”:
是汞?
艾莉亞・米勒:
這不是為了吸引注意力說出的謊言。就個人而言,我的確認為,瑪利亞小姐筆記中記錄的神水是汞。
“赫利俄斯”:
那麼,如果換成汞……
真相小姐:
也是不可能煉制出哲人石的。如果你不相信,工具和材料就在這裡,你可以看著我重新做一遍。
艾莉亞,小心你的傷口,重復實驗就讓我來吧!
說完我立刻行動了起來,借用他留在原地的實驗設備,模仿他的步驟,按部就班繼續著,並在他加入硫磺水的步驟那裡,率先倒入了汞。
在不停攪拌的坩堝中,我最終只得到了一個其貌不揚的灰黑色團塊。
真相小姐:
你們是看著我做完的,看,這就是真相。
這條公式不能煉制出哲人石,而瑪利亞小姐在筆記中的最後描述,也只是在嘆息眾人顯化的欲望。
在我做實驗的過程中,何塞警官已經壓制住了“殘月”,但他並不在意身側的何塞警官,只是用神情難辦的目光看著我與艾莉亞。他本保持著沉默,聽到我說出結論,卻又開口反駁。
他的目光灼灼,雖是看向我,但更像是凝視著他所堅信的某種真理。
“赫利俄斯”:
不,這只是……還不夠純粹。
“唯有至純之物,才可以製造出哲人石”——這句話本就在要求製作者和使用的元素,都需要是最為純粹之物。你不夠純粹,我也不夠純粹。
“窺其秘者,必將於至純之物中流盡鮮血”,這就是你留下的提示嗎?我得知了新的秘密,也因此付出了代價——哈哈哈哈,瑪利亞,這就是你留下的“詛咒”嗎?
真相小姐:
我看著“殘月”胳膊上的傷口,突然意識到,如今清楚所謂〝哲人石煉成公式”的艾莉亞與“殘月”確實都流出了不少鮮血,與詛咒說的完全一致——乍一看,確實叫人有些不寒而慄,但仔細一想,這不過是個陰差陽錯的巧合。
沒有什麼偉大的公式,也沒有什麼詛咒!艾莉亞的血是你為了迎合詛咒故意劃出的傷口,而你的傷是因為脅迫和綁架艾莉亞所必然會受到的反擊和懲罰。而我不僅聽到了這些公式與知識,還親自動手做了一次實驗,若真有什麼詛咒,怎麼不見它應到我的身上來?
“赫利俄斯”:
你們沒有看到過筆記隱藏的最後一頁,所以不會懂的。瑪利亞在得到哲人石時,便藉助它的力量預見到了此刻——我此刻的失敗。
真是可笑啊!我曾想過,若能成功煉制出哲人石,我便可以將自己的名字與最偉大的公式並列,共用這份永恆不朽的光輝……現在看來,我還沒有成為太陽的資格。
不過多虧了你們,真相小姐和米勒小姐。在這處理解謬誤被修正之後,我已向真正的真理再進了一步,這一點我將永遠銘記於心,並感激不盡。
何塞:
別說那些空話,你接下來該踏入的可是監獄了!這次殘月館長的死,以及之前斐樂蒙館長與瑪爾斯館長的死……你還是先想想到了法庭上,怎麼對法官解釋吧。
真相小姐:
說完,何塞警官便帶著並不反抗的他前往小鎮的警局,巡警先生正在那裡等著他們。而我則扶著艾莉亞準備去找醫生。吊橋起落與門扉開合的聲響像一個終止的符號,宣告某些事情徹底結束了……起碼現在是這樣。
要告別了,這座籠罩在凄迷月光下的圖書館,以及那位……
我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曉那個人的名字與生平。或許在警局的捲宗上,會記錄下一個本該屬於他卻總被遺忘的真實姓名,但那真的是他所希望被稱呼的姓名嗎?
他應當是不願讓人以“殘月”之名稱呼他的,那本就不是他的名字。而伴隨著每個人出生便得到的那個最初的名字,他既然從未提及,我猜可能也另有隱情……
偵探與警察不同,並沒有必須遵守的規定。我想,當我回到事務所,寫下這一次委托的調查記錄時,或許……會用“赫利俄斯”來稱呼他吧。
尾聲
瑪利亞:
這是我第五次從這個小小的視窗中望見月亮,但它在我的眼中已經變成了一塊模糊的白色斑點。也許很快,我就無法繼續記錄下去了。
又一位來訪者在我的沉默與拒絕中離去,這次的訪客很有禮貌,並未對我口出惡言,甚至慷慨地留下了一整套實驗的器具。
坩堝中的殘渣尚有餘溫,但這些尚未完成反應的產物已無法得到它的製造者一分一毫的關心。
而我……我只能任由它們冷卻。黑暗正在呼喚我,這或許是我能夠寫下的最後一頁筆記了。
也許這便是見證過“真理”的代價。當世界的本質在面前展開,我如何能夠拒絕這些光輝的知識?可我瞭解得越多,便只能越發沉默。
“萬物皆有其本質,只要我們能夠找到使根源發生轉變的催化劑,自然就可以將世界改變成我們想要的模樣。”
……否認了那麼久,我還是在筆記中寫下了這無異於承認哲人石存在的話。
我不該寫。這份筆記不會被銷毀,這上面記錄著我的過去、我的思想與我曾經做過的所有實驗,但凡有人希望煉制出哲人石,就必然會妥善保存它。
哲人石,那赤紅的結晶,它可以改變一切……也確實改變了一切。貪婪之人將為了得到它,向更多人索求;執著之人將為了證明它,空耗自己的時光……而真正掌握它的人,將擁有改變世界的力量。
我可以保持沉默。卻無法欺騙自己,欺騙真理。它是現在的人們無法觸及的偉大工作,但這份遙遠的距離,終將被時光抹平。
只是這些簡陋的器具,尚且無法提煉純粹的元素;只是我們給予催化的溫度與環境,尚且無法引發金屬的反應……
這最後一頁上……只是我個人的私心。人類是如此渺小,生命是如此短暫,因而我們需要用文字來記錄,來銘刻我們曾存在的痕跡。
那麼……在這最後一頁紙上,我微不足道的狂想,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嗎?
我只能留下一份難解的公式,一個橫跨了時光的謎題。也許當它被證明時,元素與金屬早已有了其他的稱呼,連煉金術本身都已化作褪色的傳說。
正在閱讀這些文字的、來自未來的人呀,我期待著……期待著你們能在這張紙的空白處,寫下它的證明。